不交“社抚费”被关“学习班” 网友评论“剪羊毛”

vivi19| 2013-11-20 17: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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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计生办大院靠西边的平房被多名村民指证为计生学习班所在地。南都记者 张晗 摄

 

超生户:不交钱被关“学习班”

 

从倔犟到服软,李广宝与镇计生办僵持了7天。这段时间里,李广宝被关在了镇计生办大院靠西边的平房里。这被村民称做是计生学习班,也叫人口学校。

 

荞麦涧村的孙林柱(化名)也被关在这里。2006年,孙林柱的第二个孩子出生。由于第一个是男孩,他的第二个孩子被认定为违法生育的二胎。

 

李广宝称,房间里关的人最多时有数十个。孙林柱的说法与李广宝一致。荞麦涧村的高云(化名)这时也被关在镇计生办,由于人多且来来往往,她和李广宝互相没看到,直到数年后说起,两人才得知还曾在同一时间段被关在一处。

 

这些人来自镇上的各个村。计生干部王武成(化名)介绍,每年八九月份,是石门镇计生工作抓得最紧的时段之一。王武成的官方头衔是妇女工作专职主任,农民们称之为妇女主任或计生专干。

 

“以前是一年四进站,两年前改成了一年三进站。”王武成说,进站是适龄妇女到计划生育服务站检查,镇计生委这样就掌握了妇女是否怀孕。1月、5月、9月是妇女进站的时间,计划生育工作也是这时候抓得紧。

 

石门镇将辖区分为石门、棠梨、新泉、沭官四个工作区。片区负责人是主任,在镇上被称为脱产干部,他们没有固定的办公室,在镇政府点了名后就在片区内各村开展工作。计划生育抓得紧时,他们便配合镇计生办寻找超生户等。到李广宝、孙林柱和高云们家中并将他们带走的,便是这些人。

 

李广宝、孙林柱、高云共同的说法是,不交钱的超生户就关进来,交了钱的就可以离开。平时房间门锁着,人们不能随意进出。睡觉的被褥由家人送来,男女一室,分边而睡。每天的吃食由家人送来。他们并没有看到看守的人打骂被关着的人。

 

而石门镇纪检书记李学普、石门镇计生办主任高希景、石门工作区主任解朝明都对南都记者称:不存在“计生学习班”。

 

李广宝称在“计生学习班”生活了7天,这时多数人已经离开。孙林柱也离开了,他称,家里为此交了5000元。高云也给钱离开,但她忘记给了多少钱,“被抓去的次数太多了。”

 

李广宝和家人通过各种渠道寻求帮忙,却没人来管。李广宝开始担忧无法出去,最终妥协。李广宝和路荣苹交了2万元,得到了计生干部不再追究的口头承诺。

 

李广宝的日子只消停了三年。现在回想起来,他才悔称口头承诺靠不住,“没有给我发决定书,连收据都是工商服务业收据。”

 

按照规定,计生部门须向违法行为人开具征收社会抚养费告知书和决定书,征收费用后须开具社会抚养费专用收据。

 

“首付”不过半费用年年涨?

 

《山东省人口与计生条例》规定,计生部门应当向征收社会抚养费的当事人开具征收决定书,征收当事人在回证上签名或盖章。送达之日起,决定书生效,当事人应当在三十日内一次缴清社会抚养费。有困难的可申请分期缴清。

 

诸多超生户都表示,以家庭经济状况,没有那么多钱一次缴清社会抚养费。

 

计生专干王武成介绍,石门镇开具征收决定有着不成文的方式。如果当事人一次性交的钱达到了应交社会抚养费的一半,计生部门会开具征收决定书。这意味着社会抚养费的金额定了下来,剩下的钱可以日后补齐。如果交的钱达不到一半,当事人不会收到决定书,这意味着当事人要交的钱将随着每年的平均人均收入不同而变化。人均收入逐年上涨,算上以违法情节制定的倍数,社会抚养费涨得更多。

 

石门镇计生办主任高希景并没有接受采访,这一说法未得到官方回应。李广宝、孙林柱、高云以及荞麦涧村张大仁(化名)的说法与王武成吻合,他们都没有收到过决定书。

 

2013年1月中旬,路荣苹又被镇上的计生人员带走。路荣苹被两名男子架上了面包车,这被已在车上的张大仁看到。

 

张大仁因违法生育第三胎,与路荣苹等一同被带到了镇计生办。张大仁交了4万元,得以从镇计生办回家。

 

路荣苹没交钱,被送到了临沭县阳光居小区的一个“计生学习班”。石门镇陈官庄村的杨秋(化名)比路荣苹晚几天进入“学习班”。

 

这一次,村里公示的社会抚养费征收情况一览,李广宝的应收费用达到了158500元,比2009年的9万元涨了6万多元。路荣苹在“计生学习班”住了两周,李广宝托关系给了8800元,路荣苹才出来了。“看管费每天200元,剩下6000元不知是交了社会抚养费还是走关系了。”李广宝称。

 

杨秋被认定违法生育二胎。他称,一开始他的征收数额是4万多元,今年年初被送到“计生学习班”时,他被告知要交10万多元。杨秋没看到征收决定书,“不知道为什么涨价,也不知道还差多少没交。”他称,自己交了5000元,得以从“计生学习班”出来。

 

孙林柱的违法生育发生在2006年,当年征收社会抚养费是3万多元。他称,2009年,他与李广宝一同被带到镇计生办时,给他定的是4.24万元。到了今年,他的应缴数额变成了6.4万元。

 

高云被认定的违法生育发生在2006年。她称,“孩子没满月,就要带我走。我说得等我出了月子吧,他们就走了。我出了月子,他们又来了。”高云印象里,自打孩子出生,她年年都会被带走,每次交个几千元又出来。她也不知道该交多少社会抚养费,还差多少,“这次没来找我,交了这么多年应该交齐了吧?”

 

高云说的“这次”就是起花生前后。镇计生办的人通过计生专干传达,让超生户们准备钱。

 

为了躲避被带走,孙林柱、杨秋都离开石门镇打工去了。李广伟和路荣苹起早贪黑地在外边溜,在家的时候也关上院门,时刻留意着狗叫。

 

张大仁找了几个人来家里帮忙起花生,他的媳妇张坤(化名)在家做饭时,被计生人员堵个正着。张坤被送到临沭县彩虹桥北边的小宾馆里,这也是个“计生学习班”。这地方是小宾馆聚集之处,两家宾馆营业者称,一些宾馆与计生办有联系,为“计生学习班”提供场所,营业者从中获益。其中一家宾馆营业者称以前也揽过这个业务,但后来不干了。

 

张大仁交了5万元,张坤得以回家,算上今年1月交的4万元,他交齐了9.3万元。夫妇俩拿到了山东省非税收入收款收据,但没看到征收决定书,不知道社会抚养费日后是否还会被加码。

 

“违法了,我们认交。”这是李广宝们都提到的一句话,但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钱交得没根没据、没完没了。(来源:南方都市报)更多精彩请浏览:女子疑为生二胎嫁前夫舅 被征26万社会抚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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