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艾滋弃婴生存现状: 没有“小伙伴”的童年
特特的玩具全部是护士妈妈送的
生存现状:
没有“小伙伴”的童年
特特在天气好的时候会经常央求“妈妈”带他到医院的院子里玩玩。如果身体条件允许,他通常能够得到“批准”。能够短暂离开这条十几米的走廊出去“透透风”是特特最开心的时候。
特特的病房在铁门背后的右手第一间,距离配奶室和医护人员的办公室最近。每个班次,护士长会特意安排一个护士专门负责特特的治疗,同时还为他雇了24小时的护工贴身照料。尽管工资在行业内水平不低,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不少护工还是在听说要照料一个艾滋病弃儿的时候表示了拒绝。特特在医院的三年多时间里,先后更换过三四个护工。为了尽可能为他营造正常的家庭氛围,护士长要求特特对每位来照顾自己的护工都称呼“妈妈”,称呼护工的丈夫为“爸爸”。
2013年9月18日,另一名与特特情况相似的艾滋弃婴“硕硕”被海淀区清河派出所民警送到和平里医院,送来时只有六个月。对于弃婴病房的医护人员而言,特殊照料的任务又加重了一层。但对于特特而言,这个“弟弟”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待不了几天就离开,而是在自己的病房里添了一张小床,成为了自己的世界里唯一的伙伴,而且一住就是一年多。
在刚刚照顾特特两个多月的“新妈妈”周阿姨眼里,特特渴望与人亲近交流的特点越来越明显。天气好的时候,他会经常央求“妈妈”带着他到医院院子里玩玩。如果身体条件允许,他通常能够得到“批准”。但考虑到他本身的免疫问题,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护士长会叮嘱护工仔细看护。能够离开这十几米的走廊出去“透风”,是特特最开心的时候。
在一墙之隔的门外,呼吸科病房的楼道里,出来“透风”的特特偶尔能看到被父母抱着前来探病的同龄的孩子。在周阿姨的眼里,或许是出于孩童的天性,他每次都会不自觉地向对方微笑、摆手,甚至情不自禁的一路小跑,试图跟上那些抱孩子的父母的脚步。当看到对方用探究或警惕的目光望着从“神秘”病房跑出的自己,特特会停下脚步,害羞地目送对方离开。更多时候,是被紧跟而来的护工迅速抱进属于他的“特殊病房”。
渴望学习:
临近入学年龄求学成困难
特特的礼物从最初的毛绒玩具慢慢变成了识字书、写字本和小书包。一有机会,他便央求护士帮他判作业,画上小红花。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4岁零9个月的特特眼看就要到了入学的年龄。不少医护人员给他的礼物也从最初的毛绒玩具变成了识字书、写字本、小书包。“老婆”晓丽下班前,常会到特特的病房里陪他看会儿书、写会儿字。每到这个时候,特特就会拿出自己书包里的写字本,央求晓丽帮他打分,画小红花。原本属于幼儿园老师的工作,在这十几米的世界里,只能由护士们来完成。
“认真”、“满分”、“特特棒棒哒”,在特特的写字本上,护士们按照自己的理解,给他的“作业”打分、画上小红花。但这越来越不能令特特觉得满足。“开心不了一会儿,就会问什么时候能像动画片里一样,跟其他的小朋友一起上学。”
像其他同龄孩子一样,每当特特满地打滚、乱扔垃圾,护士长张华都会板起脸,严肃地充当起“父母”的角色:“站好了,反省反省,告诉我哪儿做错了?”尽管不知道他能否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有平等的入学、求职的机会,但在张华心里,特特总有一天要走向社会。这个从“弃婴病房”走出去的孩子,需要有基本的自律能力和是非观念。
面临困境:
没有稳定去处“艾滋弃婴”面临教育难题
去年年底,在特特和硕硕的一次打闹中,因为闹脾气,特特不慎将当时照顾自己的护工咬伤,被咬伤的护工立即在地坛医院进行了艾滋病病毒筛查,随后辞去了照顾他们的工作。随着两个艾滋弃婴的成长,如何对他们进行合理的照料,并为他们提供正常教育的问题越来越迫切。
今年1月13日,和平里医院院长饶余波在东城区两会政务咨询会上向区民政局、区卫计委提出疑问,实际上,针对这个问题,他已连续两年向有关部门求助。但得到的答复多数是我国目前没有明确关于艾滋弃婴去向的相关法律法规,在现有情况下,待在可以提供紧急治疗的医院里是“最好的选择”。
在按时服药的作用下,目前,特特体内艾滋病病毒载量已转阴性,硕硕的病毒载量也已明显下降,无发热、腹泻等临床症状,体格检查也无其他异常。尽管接到了公安部门为两名艾滋弃婴的衣食等正常开销的按时拨款,饶余波仍然坚持寻求一个确切的答复,未来,谁来为两个孩子的教育需求及健康成长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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