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学教授:国内99%成年人是性盲

喵酱| 2014-11-18 11:4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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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学课堂

 

2万多学生是我最大的成就

 

新京报:很多学生说,没听过性科学概论,相当于没到华师读过书。这是一门什么样的课?

 

彭晓辉:这是学生们夸张了。其实性科学概论,就是讲人性的问题,讲性的自然科学知识、性的人文社会学科知识,告诉人们如何处理好涉性的人际关系。我讲课也要做大纲,讲课时除了按照大纲也会结合社会热点。当然,我的课堂不是讲狭义的性,也不仅仅讲生理卫生常识,性学的外延是很宽的,也包括男权女权、同性恋等……

 

新京报:在课堂之外,生活中学生们会和你请教有关性方面的问题吗?

 

彭晓辉:会,基本上通过邮件,偶尔有紧急情况也会发短信。比如周末约会,两个学生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性行为,男生慌了,就要到我电话发短信,问我怎么办?那我必须得告诉他,得72小时内服用紧急避孕药,以免意外怀孕。

 

新京报:听你选修课的学生大多是男生?

 

彭晓辉:是女生。我们毕竟是师范院校,女生男生的比例在7比3,另外男生接触性信息的渠道更多,女生相对匮乏一些。

 

新京报:你的课对学生的改变体现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具体效果?

 

彭晓辉:有个英语专业的女生,毕业后去上海一所中学做老师,刚开始做初一的班主任,有一天好几名女学生收到了同一笔迹的纸条,都是类似于“你好胖”“你好白”“我喜欢你”的恶作剧的话语,其他老师知道了都说那还了得,一定要查出来找家长、写检查,但我这名学生没这么处理。

 

她开了个主题班会,说最近班里发生了件“有趣”的事,念了几个纸条后,她说通过笔迹知道是哪个同学写的,但会为他保密,希望他会后能到老师的办公室,她告诉那名男孩,希望和女同学交往是对的,但这种方式错了。她通过我的课知道,初一的孩子正处于异性疏远期,但又渴望和异性交往,正是迷茫的时候,所以把这件事引到了异性交往方式的讨论上。

 

新京报:这样的事情会带给你成就感。

 

彭晓辉:对,这些年上过我这门课的2万多名学生,没人说我的课没有用,和我出过的书、写过的论文比,这2万多名学生就是我最大的成就。

 

社会观念

 

对性的理解太狭隘

 

新京报:据你了解,性作为一门学科,全国或湖北开设类似研究方向的高校有多少?

 

彭晓辉:人类性学研究方向只有我这里有。性社会学研究方向是中国人民大学的潘绥铭教授,还有中国社科院的李银河教授。在北京大学医学部的心理教研室也有性心理学研究方向。

 

新京报:性学领域的科学研究,现在国内发展的程度是什么样的?

 

彭晓辉:自生自灭。完全是靠当事教授们在专业领域的研究水平和兴趣来决定,少有高校有关当局主动有意识地组织老师来研究和开设性学课程。

 

新京报:国外呢?

 

彭晓辉:瑞典1933年就在小学开了性教育课,上世纪60年代就入法了,幼儿园都要开性教育课,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新京报:国内的瓶颈是什么?

 

彭晓辉:性教育难,难在“老大拦”。国家有法规,要在中小学开展性教育课程,但国内各个中小学校长没这个意愿,因为应试教育升学不考这门课,另外就是社会的反对声音,学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光有法规不够,还得有可操作性的政策出台,比如落实督导,甚至一票否决,你学校不开这门课或者开得不好,就不合格。

 

新京报:你如何评价现在社会对“性”的认知水平?

 

彭晓辉:我曾说中国99%的成年人是性盲,我界定性盲的标准是没有接受过系统、规范和科学的性教育。性的外延很广,但社会对性的理解太狭隘,这与我们固有的观念和主管部门的态度分不开。因为政策上的不鼓励,小巷子里的成人用品店大多是在夹缝里生存,起的名字也很隐晦,但实际上全世界70%的性用品是在中国生产的;法律上禁止做避孕套避孕药的广告,但却不禁止流产广告,这种本末倒置的规定,本身就制约着社会对性的认知水平。

 

新京报:性教育的发展程度与社会对“性”的认知程度应该是既相互影响,又相互制约,怎么来解决这个矛盾?

 

彭晓辉:性教育的程度低,认知程度就不会高,反过来也是一样,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好在经过这些年,这些问题可以拿到台面上来探讨了。在性教育上,我们有和性学有关的课程与研究方向,在知识普及上有性文化节和相关的讲座,只有从这两个渠道同时进行,矛盾才能解决。

 

文化普及

 

平常对待“性”才是最好的状态

 

新京报:除了在课堂上,你还开微博讲“微性学”,也参加讲座和性文化节,这其中是被迫为性正名更多,还是主动普及性文化更多?

 

彭晓辉:都有。这次广州性文化节是邀请我去的,我也很愿意借这个平台表达我的声音,我不要报酬,29日我在武大还有一场讲座,也是义务的;也有被动的,比如开微博,2011年我在南京师范大学讲座,观点被媒体误读成“遭遇性侵犯女性应主动递上避孕套”,被扣上了“递套教授”的帽子,没办法才开微博澄清我的原话。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自己20多年研究性学的经历?

 

彭晓辉:研究性学的过程很艰辛,不像其他领域那么通顺,性学研究和性教育会受到这么多质疑,但这些质疑和攻击也磨练了我,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了这门学科的价值。人都说50岁知天命,我今年虚岁58,还有两年多就退休了,起码回头看看觉得值了,没白过。

 

新京报:因为努力起到了一些效果?

 

彭晓辉:中国的性文化这些年还是在进步的,性文化节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当然这不是我们从事性学研究的直接影响,应该是一种间接的,我们从事科学研究,出版学术著作,参加讲座,这些应该间接推动了很多人对性的认知。

 

新京报:你期望实现的改变是到什么程度?

 

彭晓辉:什么时候记者们不再围着我转,那就正常了。如果人们对待性更加平常,那才是最好的状态,才是一种进步。

 

新京报:作为性学专家,你眼中的性是什么样的?

 

彭晓辉:性本身是自然存在,是中性的,不取决于人对它做出的主观判断,但对于性的认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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