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学教授:国内99%成年人是性盲

喵酱| 2014-11-18 11:4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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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第十二届广州市性文化节,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彭晓辉在做性科学的演讲时,

被一名女子掌掴、“泼污物”。

 

“我曾说中国99%的成年人是性盲,我界定性盲的标准是没有接受过系统、规范和科学的性教育。性的外延很广,但社会对性的理解太狭隘,这与我们固有的观念和主管部门的态度分不开。”性学教授彭晓辉在接受记者采访是这样评价现在社会对性的认识,拂去尘埃见本心,对于性,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性的外延很广,但太多人把它理解得太狭隘。

 

彭晓辉57岁,华中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性学家。

 

11月7日,第十二届广州市性文化节,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彭晓辉在做性科学的演讲时,被一名女子掌掴、“泼污物”。女子虽然事后被警方拘留,但有关“性”的话题却在网上持续发酵。

 

“性”到底能不能摆在公开场合讨论?社会应该如何看待性文化的传播?16日,彭晓辉接受采访时说,拂去尘埃见本心,对于性,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性的外延很广,但太多人把它理解得太狭隘。

 

“泼粪”事件

 

我将保留起诉的权利

 

新京报:“泼粪”事件已经过去快一周了,这一周你是怎么过的?

 

彭晓辉:状态逐渐在调整,现在好些了,刚开始那几天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相对于生理,心理上受到的伤害还是有持续性的。

 

新京报: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性文化节?

 

彭晓辉:这是第十二届广州市性文化节,主办单位是广州性用品批发市场。是政府部门批准的合法商业活动。进活动现场需要买票,还请嘉宾开展普及教育活动,未成年人是禁止入场的。

 

新京报:当时现场是什么情况?

 

彭晓辉:那场论坛是在7日下午,我第一个发言,台下的人都很专注。

 

刚讲了1分多钟,有名女子就从右后方冲上来打我,我一扭头她又打到我脸上,骂的什么我没听清,然后把塑料袋抠破,往我身上撒污物,不是粪便,但气味很难闻。她追着我打,我一直躲,最后从舞台正面跳下去,保安这时也把她制服了。

 

新京报:以前参加这样的活动有没有类似的遭遇?

 

彭晓辉:我参加太多这样的活动和讲座了,还是第一次被攻击。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外界质疑自己的声音?

 

彭晓辉:最早发出现场图片的是中国反色情网,把我被攻击当成他们的一种“战果”,我和他们以前一起录制节目,现场就骂我“流氓”,我想说反色情没有错,但应该分清楚什么是色情什么不是。

 

也有人攻击我,还是一个大学老师,我看了特别生气,你可以反对性学,也可以公开发表言论,但不能剥夺我传播性学的权利,我们可以交流,也可以辩论,但你不能这样谩骂和侮辱。

 

新京报:身边的人都是什么反应?

 

彭晓辉:我女儿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安慰我,我的学生和朋友也在网上关心我。13日是我这学期最后一天课,从早到晚一共三堂,每堂课都有学生给我献花,学生们用卡片写他们想说的话,“彭老师我们挺你”、“性学不等于色情”,然后拍照支持我,这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新京报:经过这件事,你是什么感受?

 

彭晓辉:最开始那两天,网上骂声一片,当时觉得特别孤独。我同情这名女子的无知,前两天听说她已经放出来了,但反对性学的人叫好,还让我小心,下次就是硫酸,我现在保留起诉这名女子的权利,因为我觉得这股反对性学的力量不仅仅是无知。

 

选择性学

 

“那种事还要你教啊?”

 

新京报:你是医学出身,什么原因让你和性这门学科联系上了?

 

彭晓辉:主要是个人的兴趣点,学医时我就接触了很多与性有关的书。另外1990年,国家教委、卫生部等六部委出了规定,普通高校要在健康教育选修课里加上性健康教育的内容,1992年我就申报了《性生物学》,因为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切入比较好被通过。

 

新京报:对于性,你的态度始终是一致的吗?有没有“脱敏”的过程?

 

彭晓辉:一直是这个态度。初中时有件事很触动我,我当时跟着下放的母亲在农村读书,是班里的劳动委员,第一次安排任务对一名女同学说“你去搞什么什么事”,人家不干了,骂我流氓扭头跑了。班主任问我说过什么话没,看我没反应她也不好开口,就在黑板上写了个“搞”字,告诉我在当地这是脏话,让我和女生道歉、在全班面前检讨。

 

我拒绝检讨,结果校长火了,让我在全校做检查,否则开除学籍。我拿出毛主席的原话“搞学习”、“搞劳动”问他,毛主席也说脏话?校长才没让我检讨。

 

后来我一直想,这个字怎么成了流氓话了?当我知道当地农民讲荤段子,用这个字形容家畜交配我才明白,这才开始对与性有关的知识很敏感。

 

新京报:家人朋友最初对你从事这个领域的研究,是什么态度?

 

彭晓辉:我妻子不管,她也受过高等教育,知道科学研究是怎么回事,倒是家里有个长辈知道后跟我打趣,搞什么专业不好,搞这个专业?我也没多解释。

 

当时生科院有长我一辈的教师和我打趣,那种事还要你教啊?长大了就知道了,我也打趣,哪种事啊?他说就那种事,我说不知道你说的“那种事”是哪种事。玩笑归玩笑,学院还是很支持的。

 

新京报:开《性生物学》这门课,最初有什么顾虑吗?

 

彭晓辉:学医出身,谈性学没什么顾虑。反倒是担心学生们羞涩,不好意思来听,我当时给学生干部做工作,动员同学报我的选修课,结果第一次选就有40多人报名,这个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了,第二个学期我就没再动员过。

 

新京报:还记得第一堂课是什么样吗?

 

彭晓辉:记不得了。不过这次被攻击后,有名学生在我微博里说,他支持我,他是我《性科学概论》的第一届学生,那都快20年了。1995年,我加进了性心理学和性社会学内容,扩展成《性科学概论》,面向全校开课,堂堂爆满,现在改成了《性学概论》,因为性学知识不仅仅涉及自然科学,也包括人文、社会学科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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