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基因食品变异人类 现有科技无法证实
看不见的污染源
两份不一的检测结果让事件看上去像一起“无头冤案”。而更让人感到棘手和担忧的是,六安寿县地区究竟有没有转基因水稻的种植?如果有,它们会给食用者带来怎样的影响?它们又是如何流入生产环节的?
吴坤山告诉记者,厂里没有自种地,所有加工生产的稻谷全部来自寿县地区的收购,但谁家种了转基因的水稻,他也无法知道,米厂只管收。
根据绿色和平组织的检定结果,周寨米厂在去年出品的两种大米被确定为Bt63转基因水稻,而在2009年8月17日,农业部批准了两种水稻——“Bt汕优63”和“华恢1号”的转基因生产应用安全证书,但这并不等于允许商业化种植和销售。
Bt汕优63正是华中农业大学教授张启发的科研成果。早在2004年6月5日,张启发在中科院的一次学术报告会上指出,转基因农作物在全球大面积种植已有9年之久,食用转基因食品的人群超过十多亿之众,至今还没有关于转基因食品不安全的任何证据。
但是这一结论并未得到学术界的信服,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院长郑风田指出,转基因食品是否安全,仅凭现在的短期动物实验数据是不负责任的,某项技术的副作用一般在使用二三十年之后才显现。
例如,瘦肉精刚开始出现时一直作为一个新技术被大力推广,使用20年后才发现毒性太大而被禁止;DDT(孟山都曾经是DDT最大的生产商)也是在刚出现时因使用效果神奇被大力推广,30年后发现危害整个生态系统被禁止。
“以前那么多年,这边从来没有发生过转基因大米的事儿,不要说在寿县,整个安徽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当地主种水稻品种为新强8号,两优6326,两个都是安徽省的认定品种,但实话实说,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外来的(转基因)稻种拿来这种。”吴坤山说。
Bt63转基因水稻的特性就是抗虫,在一些地区被称为“能抗虫的种子”或“不用打药的种子”,根据这一种子特性,记者分别在寿县的北部和南部地区的几个村落进行了走访调查。
但是,当地的农民几乎清一色的回答:“哪有抗虫的稻子?都得打药。”
寿春镇附近的一位农民告诉记者,从插秧到收割,一季稻子一般抗虫的农药要打上4~5遍,一亩地平均下来基本要花费100多元的农药成本。
而当地种子商店也对转基因稻种和防虫稻种表示“不清楚”。“我这里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防虫的种子,你需要买,我这只有一些旱稻的种子。”一家种子店老板说。
还有商家则表示出了警觉:“你要抗虫稻?你不是来做调查的吧?”
绿色和平负责上述转基因调查项目的俞江丽对记者表示,其实也不能单纯用农药的多少判断种植物是否为转基因,因为在一段时期后,转基因品种也不一定就能减少农药的使用量,因为它会催生次生虫害的增长。
这就像达尔文提出的适者生存理论,一种害虫被抑制,新的昆虫种群会迅速取而代之。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魏伟告诉记者:“转基因扩散有2个渠道,花粉和种子。转基因可以通过花粉(水稻的雌蕊、雄蕊)会扩散到邻近区域,种子产生的过程就是花粉和聚头结果,雄蕊的划分和雌蕊的聚头结合后形成胚胎。水稻也有花粉,是两性花。花粉通过空气、水、昆虫进行传播。所以不排除你不种,但是附近有别人种,然后扩散到你这。”
不过,通过花粉传播造成污染的概率就比较小,而另一种情况是种的人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种的是转基因水稻。“比如一片地曾经种过转基因水稻,然后再种正常的水稻,有可能出现混杂现象,第二年长出来的还是转基因的,但是农民自己也不知道。”
在实地采访中,有一位村民表示,当地曾经有尝试过“防虫种子”的试种,但最终实验并没有成功,但他听说,那个种子是杂交水稻,并非转基因品种。
监管尝试
如今周寨米厂的销量一泻千里,吴坤山说,他不想卷入风波,因为这个事,米厂的销量已经下滑了50%。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要求收稻子的时候每家每户必须‘实名制’, 哪一家的稻谷必须全部登记到户,买了多少斤,万一以后出了问题可以去追溯;另外我肯定要问对方拿买稻种的凭证发票,不是正规稻种一律不收。”
事实上,当地种子的供应链有其独特的准入方式和流程,据记者采访了解到,在寿县地区一共存在着27家种子公司,这些种子公司是当地引进外部种子的最主要渠道,也是当地政府重点把关的对象。
一般而言,在每年供种之前,当地农委会组织专家进行开会,对新引进的品种进行评估。
“我们会要求对方把今年计划引进的所有品种都报给农委,政府进行把关,看哪种具备合法资质,哪些不具备。不合法的东西我们第一层就给它排除掉了。”当地农委方面的官员说。
通过第一道审核关口后,这27家种子公司会把新品种分销给下级的500~600家种子零售门店,分布在当地的25个乡镇。但谁也无法保证,那27家公司是否完全报备了全部品种,会不会进行秘密保留。
寿县农委执法大队长李军说,种子销售季节一般是4月份,所以我们在3月份的时候,执法大队一共10个人,会兵分两路从南到北、一家一户到种子商店去明察暗访。
“我直接问店主,他搞过他可能也不肯讲,所以我们会问其他的商店老板,这边有没有人做这个(转基因)生意的,要有他们肯定会透露给你,因为他们是竞争关系嘛。农委每年都会发宣传单告诉店主,如果发现转基因销售,处罚就是5万,要让他知道冒这个风险不值得。”
李军坦言,过去当地也确实发生过一些投机取巧,倒卖一些实验品种的现象,但都不是转基因的类型。
2010年,时任农业部部长韩长赋上任不久后,便开展了堪称“史上最大”的种子执法专项行动,有超五分之一的种子企业被责令限期整改,超十分之一企业的许可证被注销。根据农业部的总结,这次执法的一个重大突破是首次进行转基因检测,并对违规单位采取了处罚措施。
而当时寿县地区抽检了几十个样品交给安徽省农委,再转交给农业部进行检测,但结果都没有问题。
但即便如此,当地农委对于转基因监管仍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转基因水稻和普通水稻无法用肉眼辨别,但常规项的检测中只有水分、发芽率、压力、纯度等指标,不包含转基因检测,后者的检测周期长、费用贵,一次的费用需要1500元,而我们一年的执法经费才只有6万,现在市场上水稻品种这么多,你不可能负担的起。”对于转基因检测是否可能列入常规项的探讨时,李军如是表示。
转基因农作物的关键倒不是什么食品安全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它是一种变异人类的技术,用现在的科学方法无法证实,危害在无声无息间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