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毒症女子骗保42万治病 16名协助亲友获刑
担忧如何解开妹妹的死局
聂志军说自己不后悔。除了打小的兄妹情分,他心里还有一个坚守:当初进家门的时候她(聂水华)是好好的,不能不好了就不要了。
比起收监,更让聂志军担忧的是水华的死局,他分析了两种情况:
一、他被收监。父母年事已高,不可能支付水华的治疗费用。别说换肾没有希望,就连每月数千元的透析费用都无法支付,水华只能等死。二、他没被收监。因为“骗保”的事情,要退还40多万,加重了家中的债务,他也给了周边人“再犯”的印象,很难筹到钱。而水华因为此事,2013年一年都没申请到补偿款,病仍旧难以继续医治。
“怎么走都是死。”说到这里,聂志军揉了下微红的双眼,猛吸了一口烟。他骂骂咧咧地说:“要是能救(她的)命,我再进去蹲三年,蹲五年。”
养父
一辈子没做错事就是没教好孩子
“村内同龄人里第一个入党;1972年,任村支部书记;1974年,转为公社农电员;1986年,升为公社农电站站长……”11月27日,为了证明自己多年的“清廉”,聂炳光一项项罗列着自己的履历。然而,这个昔日的公社农电站站长,晚年的档案上却多了意外的一笔:养女聂水华为求生骗取了42万余元补偿款,作为父亲的他因有协助行为,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
注定的女儿
聂炳光今年65岁,能清楚地背出自己的履历。
初见聂炳光时,他夹着一个公文袋,走路时会挺起佝偻的身子。和记者聊天,他多次说到“(自己)一辈子没犯错”。可在这句话的背后,是这次“怎么也抹不掉”的获刑经历。
“都是注定的。”聂炳光说,收养聂水华是个偶然。1989年的一个冬天,聂炳光在农电站上班时,发现办公室内多了个女婴。他还记得孩子的襁褓是红色的,上面有印花。兜里的纸片显示,孩子出生仅两天。
那时,聂炳光已经育有两女一儿,大的近20岁了。按照当时的政策,聂炳光不可能再收养孩子。第二天一大早,他铁了心出门准备把孩子送人,碰上时任公社书记的雷海东。
见孩子瘦弱,雷许诺帮孩子解决户口问题,让聂炳光先照看着孩子。聂炳光揭开襁褓,看到婴儿对他笑。那时,聂父去世不久,聂母见到孩子后也多了几分生气。女婴就这样被收养了,取名叫“水华”,意为莲花。
回忆起昔年,聂炳光一脸笑容,他一直觉得水华是个福星,是注定的女儿,对其额外呵护。按照妻子唐秋莲的话,“比亲女儿还亲”。
带着儿女去自首
聂水华就医后,聂炳光夫妇一直贴身照顾。
当时长期在南华附三医院治疗,聂家住在东湖镇,两地相距30多公里的山路。聂炳光每天骑摩托车接送聂水华。他的脸颊上有一个长约5厘米的疤,是接水华的路上摔的。
后来,全家带着聂水华到湘雅三医院治疗。聂炳光要给水华捐肾,后因配比不成功终止。聂水华继续做透析,每个月需支付几千元的透析费。
这个家庭并不富裕,聂炳光每月1000多元的工资是家庭的主要收入,无法支付起巨额的医疗费用。而这时,聂水华的“新农合报销发票”给了他们希望。聂炳光多次帮女儿办理兑付手续,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是“协助骗保”的性质。
2012年11月,聂炳光听到儿子聂志军在与水华争吵,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当天晚上,一家人召开了家庭会议。次日,聂炳光拉着儿女去自首。
陪孩子走到最后
“犯法要不得,纸包不住火。”聂炳光对于犯法的事情特别敏感。十多年前,儿子聂志军入狱后,他只看过儿子一次。聂炳光记得,隔着钢化玻璃,他和儿子离得很近,儿子很消瘦,但狱警怎么都不让他们握手。
聂炳光说:“都是我的责任,我一辈子没做错事,就是没教好孩子。”他多次向记者表示自责,但说不出自己错在哪里。他反问记者:“如果不是我的错,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好好的?”
问及是否后悔当初收养水华,聂炳光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认为收养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
司法部门正在商讨儿子聂志军的收监问题,聂炳光没有想求情,他说:“犯法就是犯法,求情没用,我认。”
记者离开时,聂炳光扶着聂水华慢慢走上楼。走时,他告诉记者,即使没钱医治,他也会陪伴孩子走到最后,“把她好好地送出门”。
账单
套取42万补偿金15%的税费返还给“票贩子”
聂水华说记不清自己到底套取了多少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补偿金。
按照哥哥聂志军所说,其中大部分套取的钱都给了长沙的“票贩子”。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
聂水华前后拿去报销的票面金额为1158230元,但要以15%的税费返还给“票贩子”,共计约173734元。
而1158230元的票真正套取补偿金约为421668元,聂水华真正拿到手里的钱只有20多万。
“现在要偿还42万多,但就是治病没花,也只有20多万,还要交罚金,不得不欠账。”聂志军说,事后他多次与聂水华到长沙寻找当日的“票贩子”,但均无果而终。(来源:华商网)更多精彩请浏览:三级甲等医院药房工作人员踢爆医院骗保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