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水煮活猫”养出的是失魂落魄的人
网友贴出的水煮活猫全过程现场照片
“午夜,路上寂静无声/月儿也失去记忆/她笑得多孤寂/街灯下/枯叶在我的脚下堆积/风儿也开始哀鸣……”
读到关于“水煮活猫”以及5000只活猫被装箱运往广州的消息(12月18日《北京晚报》),真有点毛骨悚然,著名音乐剧《猫》的主题歌《回忆》在耳边响起。那些等待被活活煮死的猫在路上肯定寂静无声,耳边的风声一定在哀鸣,为吃猫人的残忍而无语。
《回忆》引出了关于猫的故事:达·芬奇、莫奈、高更、毕加索等大艺术家,将猫描绘在笔下供人赏析,拜伦、爱伦坡、波特莱尔、左拉、里尔克、卡夫卡、叶芝、莱辛等大作家,把猫纳入诗歌和小说加以品评。就是名震全球的音乐剧《猫》,剧本也是根据英国诗人T·艾略特的长诗“擅长装扮的老猫经”所改编。
他们在赏猫,他们对猫的歌颂甚至嘲笑,是基于对生命和自然界的热爱。就是在现实生活中,要说吃狗肉、吃猫肉,一般的人,包括不爱猫的人,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当人类对大自然的无穷索取已渐反向出现报复人类的今天,很多国家已通过立法,保护日常性肉食动物如牛羊不受虐待的权利。而在广东的一些人,却在令人惨不忍睹的“活吃猴脑宴”流行之后,又发明了“水煮活猫”。吃得的确惊心动魄,却也把文明和体面的生活方式全煮进锅里。猴、猫凄惨地被消化,养出的是一个个失魂落魄的人。
人类对猫的特殊情感和待遇,曾是多么美丽的回忆。文学大师海明威在自杀前,留下的遗言是“晚安,我的小猫”。他十分了解并尊重这种动物。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多丽丝·莱辛的代表作《特别的猫》,在人与猫之间的动人故事中,表达出人类对另一种生命的爱与同情:“在我与猫相知,一辈子跟猫共处的岁月中,最终沉淀在我心中的,却是一种幽幽的哀伤,那跟人类所引起的感伤并不一样。”
中国人也一样对猫充满怜惜。从鲁迅、冰心到丰子恺,从周瘦鹃到郑逸梅,从梁实秋到季羡林,从柏杨到杨绛,尽管有爱憎之分,却给予生命的尊崇。鲁迅以“仇猫”著称,在他的名文《狗·猫·鼠》中所表示的,一听到猫深夜叫春就忍不住拿起竹竿去攻击,但他没想到吃猫,更没要“活吃”;梁实秋早年写过《猫》,其观点与鲁迅惊人地一致,但梁实秋晚年爱猫却是出了名的。
猫不会说话,却与人类交往日久而沾染了不少“人气”和性情。杨绛的《花花儿》一文,赞颂猫与她一家人的交往时的善解人意,以及所表现出来的聪明、温顺、柔情,更像一个具备某种人格的家庭成员,在情感上与人平等互动。即便有些人不喜欢猫,也要明白,人类对待动物的原则,与人类彼此对待的原则,不应有太大差异。对发明和推销“水煮活猫”的人来说,是不是正好与文明背道而驰,向野蛮退化?
音乐剧《猫》的主题歌唱着:“日光,我等待太阳升起/要为未来思虑/而我不能放弃/当黎明到来/今夜也将要成为回忆/新的一天就要开启……”
是的,是人类而不是猫“要为未来思虑”。“将心比心 你们忍心吗?”这个问,问出了天地良心和文明素养。但愿贩猫、虐猫、吃猫的行为,在明天就“成为回忆”,让“文明广东人”在新的一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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